“国琴,别这么说你哥,他心里不得劲儿,我们该理解他。”李母心疼的红了眼圈,去洗手间用温水打湿毛巾,准备给他擦一擦脸。 李国琴不耐烦的追过来说:“我凭啥理解他?还有,你这时候知道心疼,当初为啥要折腾?干脆让他娶了孙蒙,不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,说到底,都是你们一意孤行,连累我跟着一块儿遭殃!” “你这孩子,怎么说话的?我们是一家人,你怎么能这么自私!”李母生气的训斥。 李国琴却不屑一顾:“一家人怎么了?一家人就要无底线干涉我们的事,我们俩是你跟爸生的没错,可我们也是人,我们也有自己选择的权利!凭什么非要我们按照你们的规划去走?我们已经是大人了,你跟我爸管得再久,难不成管我们一辈子!” 李国琴宣泄完,就愤怒的摔门走了。 留下满心疲惫的李母,抱着一肚子无奈跟委屈,独自照顾醉酒的李国强。 …… 这一夜,有人过得兵荒马乱,有的人蜜里调油。 人跟人的差距,总是在不经意间拉开。 有时候命运它就是如此残忍,错过的两个人,就像是两条曾经重合过,却交叉出去的两条线,渐渐的,越来越远。 苏凝雪隔天见到了孙蒙,她跟孙锐提着礼物,手挽着手进门。 江家长辈收了礼物,见到登对的小情侣,心情极好,说了好多夸奖以及祝福的话。 直到孙蒙跟孙锐走了,江老太太才想起了昨天来过的李国强。 惋惜的叹了一声。 “蒙蒙这丫头这么好,李家人不知道珍惜,现在自有人去珍惜,只是可怜了国强,生生的把她给错过。” 王淑珍也在旁边说:“他要是能接受现实,坦然的放下也行,就怕那孩子钻进牛角尖儿里出不来,今天早上我出门碰见他去部队,把自己给折腾的,都快要没有人样儿了。” “都快过年了,他不是休假的吗?”江老太太问道。 王淑珍摇了摇头,说她也不清楚。 堂屋里陷入了短暂的沉默,这个话题也很快随着另一个人的到访,被成功转移。 沈丽放心不下m国的生意,比赵靓晚归来两天。 从王崇珉口中得知,苏凝雪跟江墨沉回百花城过年,特意跑来一趟。 自从沈丽得知王欢不是她跟王崇珉的亲生女儿,又缝王老太太去世,她的状态一直都不好。 哪怕她尽力用忙碌的工作分散注意力,也难免让人看起来,满身的疲态。 江老太太看她的模样直心疼,拉着她坐下来关心了一通。 沈丽陪老人家说了几句话后,眼睛满怀期盼的望着江墨沉。 江墨沉看得出来,她多半是想要关心王欢,又矛盾,不想去开这个口。 遂,江墨沉主动说道:“我回来之前,去医院问过王欢的主治医师,她的状态还可以,老老实实的在医院养伤,至于当年那个孩子,消息还在追查中,不过过年期间人们走亲访友,多加打探,应该会找到一些线索。” “嗯,墨沉,这段时间辛苦你了,我过来是给你们送钱,这是王欢住院的费用……”沈丽从包里拿出了一沓现金,都是面值十元的大团结。 “这些钱你们收着吧,我也就管她到身体康复起来,算是给这些年的母女情,画上一个句号。” 江墨沉没有客气,收下了钱。 沈丽马上,又说了一件事。 “这段时间出了这么多事儿,我感觉心力交瘁,现在年纪也到了,差不多该退休,我想着小雪的饭店,有曲大安,还有淑珍也在帮忙,我培养出来几个不错的苗子,能代替我的工作,等那个孩子找回来,我想休息下来,好好的陪陪家人。” 沈丽这是在跟苏凝雪提出辞职! 苏凝雪眉头一蹙,刚要开口,却被江墨沉拦下了。 “舅妈,我们都理解你的心情,也尊重你的决定,只是现在小雪还在怀孕,很多事都无暇顾及,m国分店刚刚成立,可能还需要您再辛苦坚持一段时间。” 沈丽笑着答应:“可以,我也没说现在就走,就是提前跟你们说一声。” “我会催一催朋友那边,尽快帮您寻找。” “好。” 沈丽又跟他们说了一会儿,就起身走了。 江老太太感慨,王家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变故,恐怕这个年也过不消停了。 所以,她叮嘱王淑珍:“你妈虽然不在了,但是你哥哥,跟你嫂子还是你的家人,过了年,初二该照常走动。” “那是一定的。”王淑珍颔首。 刚送走了沈丽,江家还没消停下来,就又迎来了一件事。 江墨沉接到朋友的消息,找到了徐北武的舅舅,原来他一直都在百花城,在姨家裱画工坊里做杂工。 苏凝雪得知消息,立刻打电话去了徐家,电话是徐母接的,苏凝雪在将消息告诉徐母之前,特意问了一句。 “徐阿姨,你们给徐舅舅登记了身份没有?还有徐外公,分配好财产了吗?” “嗯,已经都弄好了,我也正想告诉你,今天有人提供线索,说人找到了,就在百花城。” 苏凝雪紧跟着问:“那你们跟他联系上了吗?他是什么态度?” “我们还没去呢。”电话的那头,徐母一脸忧心。 主要还是怕贸然找过去,被徐舟拒之千里,那么他们就真的想不到办法,让他回去跟老人家相认了。 “让徐北武去找他谈吧,他知道该怎么做。”苏凝雪建议道。 徐北武怎么说也跟她锻炼了这么长时间,谈判的能力还是有的。biqubao.com 何况他跟徐舟是舅舅和外甥的关系,比他母亲远了一层,不会被感情冲昏头,一位的去谦让对方,让问题陷入一个无底的循环。 徐母听了她的话,想着这个办法就是她帮忙想的,既然让徐北武去,肯定也是给过指点。 于是放心的答应:“好,那我就让小北去。” 徐母这边跟苏凝雪讲完了电话,就去告知徐北武去找徐舟。 心智越发成熟的徐北武,考虑事情也越来越缜密。 他在出发前,叮嘱母亲:“先别告诉外公,等我谈完回来再说。” “好吧。”
三月,初春。南凰洲东部,一隅。阴霾的天空,一片灰黑,透着沉重的压抑,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,墨浸了苍穹,晕染出云层。云层叠嶂,彼此交融,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,伴随着隆隆的雷声。好似神灵低吼,在人间回荡。,。血色的雨水,带着悲凉,落下凡尘。大地朦胧,有一座废墟的城池,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,毫无生气。城内断壁残垣,万物枯败,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,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、碎肉,仿佛破碎的秋叶,无声凋零。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,如今一片萧瑟。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,此刻再无喧闹。只剩下与碎肉、尘土、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,分不出彼此,触目惊心。不远,一辆残缺的马车,深陷在泥泞中,满是哀落,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,挂在上面,随风飘摇。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,充满了阴森诡异。浑浊的双瞳,似乎残留一些怨念,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。那里,趴着一道身影。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,衣着残破,满是污垢,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。少年眯着眼睛,一动不动,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,袭遍全身,渐渐带走他的体温。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,他眼睛也不眨一下,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。顺着他目光望去,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,一只枯瘦的秃鹫,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,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。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,半点风吹草动,它就会瞬间腾空。而少年如猎人一样,耐心的等待机会。良久之后,机会到来,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,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。,,。,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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