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林川自己的人生字典里没有“不可能”这个词。 但这时说的是徐问剑,他却并没有反驳炁的说法。 倒不是说他看不起徐问剑。 而是此刻他的眼睛看到的—— 绑住了徐问剑剑心的那一缕“线”…… 它的另一头,几乎是连接着天地万物! 毫无疑问,这一剑之威,可以说是动用了天地之力! 那效果…… 虽然还没有降临,但林川可以预想到,几乎是和他通关彩色宝箱秘境后承受的那场天罚不相上下的! 说白了,即便林川,到现在也没有真正扛住那场天罚。 此刻的徐问剑,自然也几乎不可能,扛住那问心一剑。 所以…… 毫无疑问,徐玄冥等人,确确实实是在救徐问剑。 但是这一“救”…… 恐怕是要付出相当沉重的代价的。 定魂珠的心魔考验,凡尔白每次通过后,都能获得实力的增长。 此刻徐问剑面临的,相当于是无解的考验。 不管徐玄冥等人怎么处理,最终的结果,恐怕都不太妙…… 正想着,炁又继续用它古井无波的声音缓缓道: “生命生命,生而有命。” “这世间的很多事,天时地利人和,缺一不可。” “特别‘成神’这条路……” “就像两条没有回头路的直线,终其一生,只有那么唯一一个交点。” “可惜的是,能够抓住那唯一一个交点的人,太少太少了……” “徐问剑的这场‘心魔考验’,若是发生在他大千秘境之后,发生在他经历过神葬之地之后……” “发生在一个最为合适的时间点,那么,说不定,能成为他‘成神’的契机。” “只是可惜了……” “这世间事,不是事事都能按照正确的轨迹去运行……” “错误的时间,这件事,便是‘错’的。” 这番话听起来挺感慨的。 但其实炁的声音异常平静。 仿佛一个拥有上帝视角的旁观者,去评点一个已经过去万万年的历史。 中肯,平静,淡漠,不带任何情绪。 而就在炁这般,站在上帝视角说话不腰疼的时候。 那废墟之中的“当局者”,情况愈发糟糕了。 这云顶别墅群,震动得愈发剧烈。 五十座别墅建筑,同样出现斑驳裂痕。 于此处避难的学生,疲惫感不断放大,一个个气喘吁吁,更有甚至直接“累”趴下了。 当然,林川能够看到,他们其实是被“线”扯趴下的。 而这些牵动着他们,牵动着建筑,牵动着天地的“线”…… 另一头,纷纷指向了废墟之中的徐问剑。 徐问剑所在的四个方向,是包括徐家老祖徐玄冥在内的,四个五阶强者! 平时在本源位面,即便是中央区超级势力的高层,也很难能见到五阶强者出面。 然而此刻,却是有足足四位五阶强者,围绕在徐问剑身边。 他们的目标,只有一个—— 保住徐问剑! 但是—— 玄冥色,冰蓝色,火红色,暗金色。 四种颜色的能量,同样以“丝线”的形式,捆绑住徐问剑以剑刺向自己内心的动作。 这是普通人视角能够看到的。 但在林川的特殊视角里,他看到—— 那四位五阶大佬,除了飞射而出的四色能量线在阻止徐问剑。 他们身上,同样有普通人看不到的“线”,在被徐问剑身上那根“线”牵引。 也就是说…… 这四位五阶大佬的存在,不仅仅是在阻止徐问剑,也在为徐问剑那问心一剑提供能量! 即便四位五阶大佬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。 但林川看着这样的画面,可以想象到,他们四人,此刻恐怕并不好受! 而且…… 林川略一细想,便觉得—— 或许,徐问剑这一场在错误时间里发生的死劫,当真是逃不过了。 除非…… 有真正的神明,下场相助! 若是单纯的,以神使请神上身呢?有用吗? 以徐家的底蕴,能够请到真正的神明吗? 心中正思索着,甚至还准备继续与炁讨论时。 林川却突然听到,来自那核心废墟处的一道艰难的声音: “帮帮他吧……” 欸? 这道声音,可不只是林川听到了。 整个云顶别墅,所有避难学生都听到了。 只是这个时候的避难学生们,他们的状态,就和不久前,因林川而起的那场“浩劫”一样。biqubao.com 一个个,被“丝线”牵引得匍匐在地,仿佛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量都没有了。 所以这一道声音响起,云顶别墅群的学生们,却连一道议论声都没有。 他们只是在心底疑惑而震撼—— 堂堂五阶大佬,嘴里竟发出求助之语?! 那么他求助的对象,该是多强大的存在啊?! 该不会…… 是真正的神明吧?! 难道…… 真的要请神上身? 就连林川,都没觉得那声音是对他说的,还以为徐玄冥是准备“请神”了。 结果很快,他又听到另一道,依旧艰难,但对象更明确的声音: “帮帮问剑吧,林、林川……” 林川? 还是叫林林川? 这人是谁?是神明的名讳还是代号? 这是此刻很多听到这声音的避难学生的反应。 只有那图书馆附近石碑旁的一众高层大佬,听到“林川”这个名字,才立刻对应上天碑少年。 特别成黔默…… 他怎么也没想到—— 堂堂五阶强者,竟然向一个非本源位面的少年求助! 不过可惜,这个时候的成黔默,乃至现场所有高层大佬。 他们此刻的状况,也和“浩劫”状态一样。 被“丝线”牵引得匍匐在地,连动一根手指的力量都没有。 而林川也是没有想到…… 徐玄冥竟然会求到自己头上。 他略沉思片刻,便从云顶别墅群的避难学生人群中,直接闪现到了徐问剑所处的核心废墟处。 然而,当他出现在徐玄冥身旁时,徐玄冥当场一口血喷了出来。 与此同时,炁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:“你最好离远点。” “……” 于是林川又稍稍远离了那核心废墟,站在距离徐玄冥约有十几米的一块废石之上。 而到这里,林川也发现了异常—— 这个时候的他,竟无法召唤杀戮游戏的数据面板了。 包括聊天频道,论坛频道,等等由杀戮游戏系统提供的功能,似乎都失效了。 这种感觉,就好像手机来到了无信号区一样。 林川微微皱眉,不过也没太纠结,直接不咸不淡地朝着徐玄冥道: “帮他?我怎么帮他?” 这样的角度,林川是站在徐玄冥身后的。 徐玄冥没有转头,依旧面向徐问剑的方向。 只有依旧艰涩的声音,朝林川传来:“天碑,天碑一定可以救问剑……” 天碑? 林川并没有直接在心底问炁,而是又一副不关己的悠哉状态,朝着徐玄冥缓缓道: “如果你是指天碑里的神性的话,我很抱歉,它现在是沉睡状态。” “不过,如果有足够的无痕石书,说不定能唤醒它……” 林川这撒起谎来,真是面不改色。 天碑的神性,也就是“炁”,此刻也静默无声,配合着表演沉睡。 徐玄冥并不深刻了解天碑,所以也无法判断林川的说法是对是错。 但是这个时候,他没有别的选择了。 他这时的状态,明显糟糕透顶,眼神都是虚浮的,仿佛随时都会倒下。 他的目光,转向了另一位五阶强者。 虚弱的声音,缓缓道:“永年兄……” 那位“永年兄”,同样是一位老者。 从外表,看不出年纪。 但大致是和徐玄冥同辈。 此刻同样位于废墟核心,同样释放着能量线,同样受着徐问剑剑心处“丝线”的牵引…… 那“永年兄”的状态同样很糟。 林川并不认得除徐问剑之外的三人。 但光看他们状态极差也没有埋怨或后悔,便可推出,这四人交情应当相当不错。 这个时候也是。 徐玄冥都只是仅仅喊了句“永年兄”。 那老者便艰难抬起空出的左手,掌心翻转间,便浮出一块无痕石书。 不过,他也并没有直接将那无痕石书交给徐玄冥,而是艰难道: “玄冥老弟……你可想好了?” 林川看不到徐玄冥的表情,他只是一个没有“心”的旁观者,脑海里还在问炁: “你真的能帮徐问剑吗?” “我当然不能。”炁的声音特别干脆。 林川嘴角刚抽了下,就听到它继续补充: “我什么都不是,自然什么也做不成任何事。” “真正能帮他的,是你。” 听着这个解释,林川心里才稍稍舒坦了点,又继续问:“所以,你能教我怎么帮他?” “差不多吧……” 说着,炁又补充道:“实际上,我之前就和你说过——” “身为生灵之主,你可以借用一切生灵的力量。” “同时也可以让生灵,借用你的力量。” “徐问剑的情况特殊,但严格说来,他也是生灵。” 听到这解释,林川就放心了。 而那边徐玄冥,也已经做好了决定。 实际上,以那四人的状态,他也根本没有更多时间去纠结犹豫。 无痕石书,直直地朝着林川所在的方向飞射而去。 林川连一个伸手去“接”的动作都没有,那无痕石便在靠近他时自动碎成了粉末。 这一幕…… 远处成黔默看得瞪圆了眼,显然是想到了大千学院典藏的那些无痕石书。 而林川的状态依旧是置身事外的悠然,他并没有立刻行动,而是继续朝徐玄冥道: “无痕石书,只是唤醒天碑神性的手段。” “要我出手救人,还得算另外的价钱……” 徐玄冥深吸了一口气,依旧声音艰难道: “可以等事后再谈吗?” 说实话,这种危急情况下的“趁火打劫”,事前谈和事后谈,绝对是天差地别的两个效果。 不过林川还是答应了。 他虽然保持了一种上帝视角般没有心的淡漠。 但对徐家,还是颇有好感的。 再者,他也愿意相信徐玄冥。 于是,他没有再耽误时间,直接向炁询问过后,便朝着那四位五阶强者道: “接下来,我倒数三个数,数到一的时候,你们收回对徐问剑的控制,立刻离开此处。” “如果愿意相信我,徐老给我回个‘好’字,我就开始倒数。” 林川的这个说法,对徐玄冥而言,也是一种关乎信任的考验。 因为这种情况下,他们这四人离开后,若林川不作为,或出现差错的话…… 徐问剑便可能真的身死道消,万劫不复! 林川这说法,等于是要让徐玄冥答应,将徐问剑的命运,交到他手上。 这是一个很艰难的抉择。 但就像林川愿意事后再谈条件一样。 徐玄冥最终也选择了信任。 几乎只沉默了不到五秒,他便朝林川回了声:“好!” 而后,他目光看向另外三位强者。 一个眼神,便传达了一切。 这是一种默契。 于是,林川开始倒数—— “三——” “二——” “一!” “轰!轰!轰!” 一瞬间,四位五阶强者的身影消失。 与此同时伴随的,还有云顶别墅之上,一栋栋别墅轰然倒塌! 甚至,那托起别墅群的云层,似乎都被什么无形的力量,拽得往下沉了几分。 那一瞬间,那些避难的大千学院学生们,纷纷感受到了更为恐怖的压力。 就是成黔默符凌等高层大佬,都同样倍感压力,连抬眸去看的力气都没有了! 与此同时,是核心废墟中,徐问剑的剑,再次牵动天地之力,毫不犹豫地刺向剑心! 那动作,跟特么迫不及待赶着去投胎似的! 甚至,他的剑尖,已经残破了傀儡的身躯! 那本就破败不堪的傀儡身躯,这时仿佛也终于不堪重负,仿佛背负一座大山般,被压得单膝跪地。 这个时候,徐问剑握剑的手都垂下了。 但那柄剑,却仿佛有另外的能量牵引着。 林川能够“看到”,那牵引的能量,便是旁人看不到的“线”。 他这时的反应,不再是刚刚面对徐玄冥那般淡然悠哉。 双臂一抬,便有一座天碑虚影,从他身后漂浮而起。 与此同时。 这周遭生灵身上,原本被牵引向徐问剑的“线”,似乎受到了另一股力量的牵引。 附近不论学生还是大佬,他们感受到的压力,更为强势了!
三月,初春。南凰洲东部,一隅。阴霾的天空,一片灰黑,透着沉重的压抑,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,墨浸了苍穹,晕染出云层。云层叠嶂,彼此交融,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,伴随着隆隆的雷声。好似神灵低吼,在人间回荡。,。血色的雨水,带着悲凉,落下凡尘。大地朦胧,有一座废墟的城池,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,毫无生气。城内断壁残垣,万物枯败,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,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、碎肉,仿佛破碎的秋叶,无声凋零。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,如今一片萧瑟。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,此刻再无喧闹。只剩下与碎肉、尘土、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,分不出彼此,触目惊心。不远,一辆残缺的马车,深陷在泥泞中,满是哀落,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,挂在上面,随风飘摇。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,充满了阴森诡异。浑浊的双瞳,似乎残留一些怨念,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。那里,趴着一道身影。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,衣着残破,满是污垢,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。少年眯着眼睛,一动不动,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,袭遍全身,渐渐带走他的体温。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,他眼睛也不眨一下,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。顺着他目光望去,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,一只枯瘦的秃鹫,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,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。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,半点风吹草动,它就会瞬间腾空。而少年如猎人一样,耐心的等待机会。良久之后,机会到来,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,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。,,。,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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