凤掌江山_第16章 王爷害羞什么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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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容苍受伤,王府里很多事情都得楚云绯拿主意。
  但偏偏此时无法兼顾外面。
  楚云绯必须确保内院安然,不会混进任何不该混进的东西。
  傍晚时分,盛夏把药抓了回来。
  楚云绯亲自配好药材,告诉宝蝉该如何煎煮,之后便转身离开小厨房,命侍女端盆温水过来。
  内室灯火明亮,映照着床榻上一袭白衣的男子越发出尘俊美,一头黑发铺散下来,少却平日里展露于人前的疏离冷漠,多了几分凡人该有的虚弱,显得人人敬畏的战神不再高不可攀。
  听到开门声,容苍转头看来。
  见楚云绯这么快去而复返,他面色顿时又冷了下来:“别以为把本王拘在霜华院,本王就会改变主意。”
  楚云绯端着温水走进内殿,把盆放在架子上,沉默地转身走到床边,抬手掀开容苍腰间薄被。
  “你干什么?”容苍表情微变,骤然直起身子想抓回薄被,不料却扯到身后的伤,疼得脸色一白。
  “我要帮王爷擦身子。”楚云绯悠悠看着他,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,“王爷这般抗拒,难不成想要侍女过来帮你?”
  容苍咬牙怒瞪着她:“滚出去。”
  楚云绯淡笑:“你想要盛夏还是宝蝉?”
  容苍薄唇抿紧,重新趴回床上:“让长青进来。”
  “长青很忙,暂时没时间伺候你。”楚云绯不理会他,再次掀开他的被子,并动手开始脱他的衣服,“王爷身上有伤,最好配合我,否则最后难受的还是王爷自己。”
  容苍微僵,极力让自己镇定下来:“本王今晚不用擦身。”
  “今晚不用,明晚不还是要擦吗?”楚云绯睨了他一眼,“况且你害羞什么?王爷身上哪个部位是妾身没看过的?妾身肚子里连孩子都有了,王爷这会儿才想起羞耻,不觉得矫情?”
  容苍脸色发青:“身为王妃,你就是如此……如此不懂矜持?”
  “妾身确实不懂矜持。”楚云绯走过去,把软帕子放在水里浸湿拧干,走回来给容苍从脖颈处开始擦拭,嘴上虽不饶人,手上动作却小心谨慎,“接下来养伤的日子里,王爷会与妾身朝夕相处。理智点来说,王爷态度好一点,日子可能会过得舒服一些,因为你的命运都掌握在我的手里。”
  容苍神色变了几变,却抿唇沉默了下来。
  楚云绯自顾自地给他擦拭全身,避开脊背上的伤处,动作称得上温柔。
  沉默无言间,内室气氛弥漫着一股说不出来的微妙感。
  容苍没有因为被打而怪罪,楚云绯也没有因为自己强迫父亲去弹劾容苍而主动解释什么,仿佛这件事是个心照不宣的可以被掠过的话题。
  简单擦拭一遍之后,原本的清水多多少少染了些血色,楚云绯把水盆端出去,让人换一盆新的来。
  随后她走到床前的椅子上坐下,拿出新的帕子给容苍擦了擦额头上的汗——方才擦身的过程虽然尽可能轻柔,但对于一个重伤患来说,扯到伤引起疼痛是在所难免。
  “瞧瞧这一头的冷汗。”楚云绯心疼地叹了口气,“要是疼得厉害就哼两声,我不会笑话你的。”
  容苍冷道:“你不必在这里猫哭耗子。
  “王爷误会了,妾身是真的心疼。”楚云绯语气淡淡,“但王爷自己犯了错,就该付出一点代价。妾身不可能因为心疼,就当此事没发生过。”
  容苍冷漠疏离,索性闭上眼。
  楚云绯安静坐在一旁看着,直到外面响起一阵敲门声:“王妃。”
  是长青的声音。
  楚云绯起身去开门。
  长青站在门外,手里捧着一个密封的罐子,双手递给楚云绯:“这些不知道够不够,若是不够,属下再命人出去抓一些回来。”
  容苍睁开眼,皱眉盯着房门方向,眼底有着几分狐疑。
  抓一些回来?
  抓什么?
  “打开看看。”楚云绯盯着罐子吩咐。
  “王妃不怕吗?”长青看着她,表情古怪带着点迟疑,“女子没有不怕这些东西的。”
  楚云绯淡道:“让你打开就打开。”
  “是。”长青小心翼翼地把罐子打开。
  楚云绯瞥了一眼,顿时觉得头皮发麻:“盖起来吧。”
  一眼瞥过去,蜈蚣,壁虎,蝎子,蛇,蟾蜍……密密麻麻,看起来有十多二十条。
  挺齐全,分量也足。
  “这些够了,不用再抓。”楚云绯接过罐子,平静地吩咐,“你先去伺候你家王爷,稍后他若要如厕什么的,你帮忙扶着。”
  “是。”长青跨进门槛。
  楚云绯则与他擦肩而过,举步往偏房走去。
  长青走进内室,看着面无表情盯着他看的王爷,顿时神经一紧:“王……王爷。”
  容苍眸子凛冽:“你给她找了什么?”biqubao.com
  长青低头支吾着:“王妃不许说。”
  “她是你的主子?”
  “不是。”长青下意识地摇头,“但……但是属下已经答应了王妃。”
  容苍从床上翻身而起,长青吓得连忙上前扶着他:“王爷,您还不能起身……”
  “她找的是什么?”容苍额头渗出薄汗,冷冷盯着他,“你若不说,本王亲自去问。”
  长青咬了咬牙,低声说道:“五毒。”
  容苍脸色微变:“她找那些东西做什么?”
  长青摇头:“属下不知。”
  容苍眸光深冷,沉默了好一会儿:“王府有人来过了?”
  “贵妃娘娘派了医女过来。”长青扶着他在床上趴好,有问必答,“就是柳太医的那个女儿,之前一直在贵妃宫里伺候的,贵妃娘娘派她来给王爷煎药。”
  容苍唇边掠过一抹冷嘲:“楚云绯把她留了下来?”
  “是。”长青点头,随即眉头一皱,“不过好像挺奇怪,王妃命人在霜华院小厨房支了个炉子,安排她的侍女给王爷煎药,柳医女跟熊嬷嬷则在外面大厨房,一直没能靠近内院。”
  容苍闻言,神色阴晴不定:“你的意思是,有两个人在煎药?”
  “是。”
  容苍眼底划过一抹幽深色泽。
  “王妃什么时候开始懂医理的?”长青百思不得其解,“而且为什么要让人煎两份药?”
  容苍心头微震,楚云绯懂医理?
  想到下午她捏他手腕的动作,他只以为她是故弄玄虚,所以没当回事。
  她竟懂医理么?
  容苍沉默地思索着,最终只是缓缓摇头:“她没学过医理。”
  长青默了默,随即猜测:“那王妃可能只是以防万一。”
  他不敢再说太多,怕王爷继续追问,他答不出来。
  而且他答应了王妃要保密。
    三月,初春。
南凰洲东部,一隅。
阴霾的天空,一片灰黑,透着沉重的压抑,仿佛有人将墨水泼洒在了宣纸上,墨浸了苍穹,晕染出云层。
云层叠嶂,彼此交融,弥散出一道道绯红色的闪电,伴随着隆隆的雷声。
好似神灵低吼,在人间回荡。
,。血色的雨水,带着悲凉,落下凡尘。
大地朦胧,有一座废墟的城池,在昏红的血雨里沉默,毫无生气。
城内断壁残垣,万物枯败,随处可见坍塌的屋舍,以及一具具青黑色的尸体、碎肉,仿佛破碎的秋叶,无声凋零。
往日熙熙攘攘的街头,如今一片萧瑟。
曾经人来人往的沙土路,此刻再无喧闹。
只剩下与碎肉、尘土、纸张混在一起的血泥,分不出彼此,触目惊心。
不远,一辆残缺的马车,深陷在泥泞中,满是哀落,唯有车辕上一个被遗弃的兔子玩偶,挂在上面,随风飘摇。
白色的绒毛早已浸成了湿红,充满了阴森诡异。
浑浊的双瞳,似乎残留一些怨念,孤零零的望着前方斑驳的石块。
那里,趴着一道身影。
这是一个十三四岁的少年,衣着残破,满是污垢,腰部绑着一个破损的皮袋。
少年眯着眼睛,一动不动,刺骨的寒从四方透过他破旧的外衣,袭遍全身,渐渐带走他的体温。
可即便雨水落在脸上,他眼睛也不眨一下,鹰隼般冷冷的盯着远处。
顺着他目光望去,距离他七八丈远的位置,一只枯瘦的秃鹫,正在啃食一具野狗的腐尸,时而机警的观察四周。
似乎在这危险的废墟中,半点风吹草动,它就会瞬间腾空。
而少年如猎人一样,耐心的等待机会。
良久之后,机会到来,贪婪的秃鹫终于将它的头,完全没入野狗的腹腔内。
,,。,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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